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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.

    李军此刻心情更为低落,客厅里对面的王睿,仰头躺靠在沙发里抽烟,喷云吐雾。

    高飞不玩了,甩了她一走了之,出乎王睿的意料,她倒是对接下来的事态发展饶有兴趣。

    王睿把高飞的话轻描淡写地转达给李军,末了,问:

    “游戏已结束,你我的夫妻生活啥时开始啊?哈哈。”

    不受伤是假不在乎也是假,高飞说得直接走的坚决,李军明白,王睿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洒脱。

    长时间的沉闷,王睿终于先开口:“我需要安慰,昨晚前晚我都在和女友们买疯买醉,老公,今晚我不想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她从不这样,面对婚后王睿罕见的软弱表现,李军心情复杂——他对高飞恼火,单方面做决定,并通过女人间接传话给他;对吴俐不舍,他们才刚刚开始,并且那种感觉令他着迷;对王睿内疚矛盾,她正在受伤,如果在她需要的时候离开她,他们俩多年的夫妻恩情恐怕要就此断裂。可吴俐正在等着他……

    他站起身,走出去给吴俐打电话,说今晚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2.

    李军的电话没有解释。

    也不需要什么解释,一切就这么结束了。

    吴俐起身,收拾自己的东西。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往外涌,为什么偏偏是现在,为什么心有不甘。

    她取出那套绿宝石耳环,端详又端详,最后放在盒中,把首饰盒放在茶几上,带上门,拎起衣箱离去。

    又是在周末的夜里流浪,她好笑地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不错。

    去哪?哪也不想去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,她发现把车又转到了办公大厦前。

    她难过地把头埋在方向盘上:除了办公室她无处可去,除了工作她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3.

    吴俐在办公室里胡抡迷糊一晚,第二日早赶在员工上班前洗漱好,没过多久接到高飞的电话。

    他说是她的母亲急病入院,联系不到她,大哥打到了他那里,他也找不到她,所以一大早试着打她办公室。

    她不敢相信,说昨天下午和母亲通过话还好好的,忙查看自己的手机原来已没电关机。

    高飞说医院那边他已找了熟人,他现人在机场就赶回来,让她先去医院。

    她忙问情况如何?他不答让她先去,她心里越发地发虚。

    没有经历过亲人重病,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幸好有高飞在。

    她定定神,依高飞的话,跑出大厦叫住一辆出租车。

    路上联络吴俊,原来是昨晚大哥回家,公布了他离婚的消息,母亲当即晕倒,昨晚还下了病危,现在还在抢救。

    吴俐平时只觉得母亲唠叨很烦,这会觉得如果让她付出一切来挽救母亲她也愿意。

    4.

    她赶到医院,吴俐的家人都在,无助地等在急救室外。

    大嫂没在,站在她的大哥身边的是张新面孔,年轻娟秀的女子。

    她赶过去,拉住父亲和姐姐的手,看到吴伶的眼睛红红的,她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过了会急救室有人出来,说快结束了,手术结果还好,请家属再去交费。

    吴俊生气地说先救完人再算钱不迟。医生说抱歉是医院规定,因为有熟人关系已经减免了很多,用的全是进口药。

    吴俐忙对医生陪不是拉了拉大哥,去楼上交费。

    吴俊说:“对不起,对不起母亲,对不起大家。”吴俐无言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可她怀孕了,我真的很爱她。”他吞吞吐吐地说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也真的很爱过大嫂,她和你生过两个孩子。”她抢白。

    “已经离了?孩子怎么办?大嫂怎么办?”事已至此,她亦无语。

    “房子归她,孩子归我,另外给她二十万。”他转头不敢看她的眼,“我也没办法,也困难,钱要省着用。孩子我已安排他们出国读书,这需要很多钱,还有购新房,她又怀孕了,我负担很重。”

    离婚了,先把帐结清。冷,大哥清醒冰冷得近乎残酷,然而她无能为力:“孩子还小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自己选择的,去新环境少些压力,姐弟俩一同出去,还有个照应。”

    5.

    接下来的一周, 吴俐不知自己怎么熬过来的,办公室、娘家、医院三点一线地奔波。

    她终于按期交付了恒成的初案。母亲情况好转从特护病房转入了普通病房。

    特护病房里每天耗费几万,医保根本可怜得无法指望。

    高飞为岳母雇佣了24h陪护,又负担了后面所有的医药费。

    她对他说不必大包大揽,尽孝尽力是所有子女的应该应份。

    想到哥哥姐姐的境遇,他坚持也就由他去了。

    这期间,高飞和李军似乎也特别的忙,少有联络。

    又到了周末,高飞和吴俐聚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6.

    她许久未曾如此仔细用心地注视他,他的脸竟然有些沧桑感,联想近期的发生的事,很是感伤。